大军离开京城,一路向北疾行。越往北,天气越是寒冷,路途也越发崎岖难行。萧煜深知兵贵神速,边境军情紧急,每晚到一刻,城池失守、百姓罗难的风险便增加一分。他下令全军轻装简从,加快行军速度,除了必要的扎营休息和埋锅造饭,几乎不停顿。
命令下达,训练有素的边军和萧煜的嫡系部队立刻严格执行,队伍保持着紧凑的队形,沉默而迅速地向前推进。
然而,这番急行军却让养尊处优的三皇子叫苦不迭。他何曾受过这种风餐露宿、日夜兼程的苦楚?坚硬的马鞍硌得他浑身酸痛,冰冷的寒风刮得他脸颊生疼,粗糙的军粮更是让他难以下咽。他坐在舒适却笨重的亲王车驾里,被颠簸得头晕眼花,心中对萧煜的怨气越来越重。
“如此仓促赶路,士卒疲惫,未到边境怕就先垮了!萧煜分明是故意给本王下马威!”三皇子对着自己的心腹侍卫抱怨,脸色阴沉。
几次之后,他实在难以忍受,便派人前去中军传话,要求放慢速度,让将士们“稍作休整,恢复体力”。
萧煜接到传话,眉头紧锁,只回了两个字:“不准。”并再次严令全军加速。
三皇子碰了个钉子,更是怒不可遏,觉得颜面尽失。他索性耍起性子,故意让自己庞大的亲王仪仗和护卫队放慢速度,美其名曰“体恤下属”,实则与前面的大部队渐渐拉开了距离。
萧风作为前锋侦察回来,看到后方慢吞吞、如同游山玩水般的皇子车队,忍不住策马赶到萧煜身边,压低声音,语气带着毫不掩饰的鄙夷:“主子,后面那位……照这个速度,怕是等咱们打到北蛮王庭了,他还在后面吃土呢!真是……”他后面不敬的话没敢说出口,但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
萧煜目光冰冷地扫了一眼后方扬起的、缓慢移动的尘土,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沉声道:“做好你分内的事。军中严禁议论上官,违令者军法处置。”
“是!”萧风立刻凛然应道,不敢再多言,但心里对三皇子的轻视又多了几分。
萧煜并未派人去催促三皇子,甚至没有减缓大部队的前进速度。他心里清楚,三皇子此举无非是想摆架子、拖后腿,向他示威。但在军情面前,个人的意气之争毫无意义。他不能因为一个人的愚蠢而延误战机,置边境军民于不顾。
他只是暗中增派了一小队精锐斥候,远远地缀在三皇子队伍的后面,既算是监视,也算是一种变相的保护——毕竟若是这位皇子真在路上出了什么意外,后续会极其麻烦。
于是,北伐大军形成了诡异的一幕:主帅萧煜率领主力部队如同锋利的箭矢,日夜兼程直插边境;而作为副帅的三皇子,却带着他的豪华仪仗,慢悠悠地跟在后面,与大部队的距离越拉越远。
三皇子坐在车里,还自以为得计,觉得萧煜不敢真的抛下他,最终还得来求他。他却不知道,萧煜早已将他视为一个需要额外分神处理的麻烦,而非并肩作战的同伴。真正的战场,不会等待任何掉队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