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传太医!”齐王霍然起身,朝堂瞬间大乱。
扶稣瞠目结舌。出使前他特意叮嘱陈驰准备应对舌战,当时陈驰还漫不经心。如今看来,这简直是碾压之势——三寸之舌竟能 !史册所载的辩士之威,今日竟在眼前上演。
“暴秦屡启战端,连灭五国!”另有齐臣怒斥,“老大人句句肺腑之言,竟被你恶语相激……”
“非是陈某有意。”陈驰环视满朝文武,嗤笑道,“只是满堂须眉,却让耄耋老者率先发难——尔等也配称大丈夫?简直辱没了这称谓!”
扶稣暗自惊叹:陈大人果然名不虚传!难怪史载其单枪匹马便能说降齐国。武力不及,辩才不敌,除却归降岂有他路?
朝堂顿时哗然。
唯有齐王沉默不语。自公子冲使秦那日起,李斯开出的条件便已心知肚明。彼时齐国尚有百万雄师,今日却只剩高唐孤城
扶稣眼底寒光乍现——既要惺惺作态,便让尔等看清现实!
顷刻间,禁卫军蜂拥而入。
白怵与贺秦拔剑出鞘,接连击倒数名侍卫。
殿内顿时乱作一团。扶稣等人寡不敌众,很快被制伏。白怵二人也被十余名壮汉死死按在地上。
侍卫闻言松手。白怵二人立即持剑护在扶稣身侧。
齐王径直走向扶稣。贺秦与白怵立即举剑相向。
齐王目光触及匣内,瞳孔猛地收缩。
木匣翻倒,临淄府衙的头颅滚落殿阶,须发间还沾着凝固的血珠。
满朝紫衣大臣闻言剧颤。
扶稣解开腰间玉带,蟒纹锦袍下隐隐露出精铁软甲。
案几茶盏被齐王撞翻,泼湿半幅地图。
殿角铜漏滴答声中,他忽然抽剑斩落灯烛:
剑锋掠过时,三缕斑白胡须飘落在地。
死寂中突然传来环佩脆响。
扶稣反手将剑插回铜鹤灯台,火焰顺着鹤嘴喷涌而起:
他忽然揪住公子冲缀满宝石的蹀躞带:
贺秦与白怵立即持剑护在扶稣身前。慌忙挡在公子冲面前:\"公子三思!扶稣若死在此处,我齐国必遭灭顶之灾啊!
利刃入肉的闷响让满朝文武骇然变色。丞相低头看着贯穿腹部的长剑,鲜血顺着嘴角溢出。他艰难回首,正对上公子冲冰冷漠然的目光。
殿外突然涌入大批甲士。齐人当真要玉石俱焚?
朝臣们惊恐地看着这场骤变,却见齐王始终沉默地注视着染血的地砖。
扶稣纵身一跃接过长剑,与侍卫激战正酣。
幸亏曾在军中历练,武艺从未荒废,加之自幼修习六艺,体魄强健过人。
虽孤身对敌,竟与众多护卫战得难分高下!
陈大人早溜到齐国文臣堆里,侍卫们只顾围攻扶稣,无人理会这书生。不料那群老夫子竟揪须掏裆,痛下 。
殿内战局分明:扶稣三人遭数百甲士围攻渐露败相,陈大人那边却打得老夫子们哭爹喊娘。
齐王怔立殿中,凝视那颗翻滚的头颅。秦军破城时,满地皆汝等首级\"的厉喝犹在耳畔。他缓步登阶,转身望见荒诞场景:武夫们压着扶稣三人猛攻,文官堆里陈大人独战群儒,竟打得老夫子们节节败退。
这陈大人身高七尺,因常年奔波体格健硕,此刻边打边骂:\"君子动口?我呸!几十人拿不下老夫,还有脸称儒生?摞倒个老臣,揪衣领啪啪扇耳光:\"服不服?论辩不过,武斗不敌,齐国就养你们这等废物?
扶稣三人瞥见这幕,满脸黑线。
白怵厉喝一声,剑锋忽如游蛇般旋转,身形矫若惊鸿,仅一招便逼退围攻的侍卫。
扶稣挑眉:“哟,是个狠角色!”
旁侧传来贺秦的揶揄:“公子,您这‘以德服人’当真别致!”
“统统住手!”
殿外骤然响起暴喝,黑压压的王宫禁卫鱼贯而入。众侍卫迟疑收兵,唯剩田冲赤目狂吼:“杀了他们!一个不留!”
“给寡人押下田冲!”
“遵命!”
公子冲挥剑前冲,却被禁卫反剪双臂。“扶稣!我必饮汝之血!”他嘶哑的咆哮与另一隅的哀嚎交织——陈驰正跨坐某大臣背上,拳头雨点般砸落。
齐王扶额叹息:“都愣着作甚?还不拉开!”
数名侍卫架起陈驰,后者即刻整衣肃容:“松手!斯文之人自有分寸。”他掸袖行至扶稣身侧,瞥见二人狼狈模样惊道:“几个杂鱼都收拾不了,竟劳公子亲自动手?”
贺秦讪笑:“陈大人深藏不露啊!”
“微末伎俩罢了。”陈驰捋须,“孔圣有云:顽冥不化者,当以‘德’导之。”
扶稣嘴角抽搐——这“德”字怕是被你抡出了火星子。
他整冠轻咳:“齐王陛下,贵国这待客之道……颇有些别致?”
“秦使咄咄逼人在先,休怪寡人臣子失仪!”齐王作痛心状。
“既难办……”扶稣振腕掷剑,“那便掀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