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比你年长一些，就叫你薇薇吧。”
发动汽车，平稳导入主路。
诸葛大圣馀光注意到后视镜里，苏薇薇挽着顾一凡的骼膊，看两人亲近模样，心情有了一丝变化。
但表面，诸葛大圣并未表现出来。
“我听小凡说，薇薇你也是律师？”
“恩嗯，诸葛律师您一直是我的粉丝，不不不，我一直是您的粉丝，将您看做是我的偶象。”
苏薇薇脸颊微红，那副羞涩模样，配上妩媚的俏脸，好看的不可方物。
诸葛大圣却眼神黯淡了一些，红颜易老，苏薇薇的年轻，反而让她感叹岁月不饶人。
“咱们都是律师，多多交流经验就好，偶象什么的就不必了。”
“这样，等下薇薇你加我联系方式，咱们常联系。”
附近一家高档意大利餐厅。
悠扬的钢琴声回荡在宽敞明亮的餐厅内。
穿着小西服的服务生，优雅端着托盘，穿梭在周围，为客人端上美食与美酒。
顾一凡还是第一次吃正宗的意大利菜。
能不正宗嘛，主厨还是位意大利人，据说来自西西里岛，黑手党的故乡。
长相跟‘这个杀手不太冷’的莱昂差不多。
有种如果食客发表负面评价，这位主厨先生，就会用他那把锋利的餐刀抹了食客脖子的感觉。
当然，这只是顾一凡脑海中一闪而过的可笑念头。
苏薇薇坐在他身旁，跟对面的诸葛大圣聊的热火朝天。
反倒顾一凡，对两人聊天内容一知半解，又插不进去话。
得，他成多馀的了。
顾一凡放下其他心思，专心致志享用起美食。
意大利菜跟法国菜一样，都是吃完一盘上一盘，只是在顺序上可能有细微差别。
餐前凉菜很有意式特色，凉的加了酱汁的四分之一羊肉馅饼，配上一小撮沙律，一片加了凤尾鱼酱的生牛肉。
味道还不错，就是分量少了点。
意大利美食之所以跟东大很象，一方面跟面类有关，一方面也是因为意大利人同样吃杂碎，或者说下水。
能将内脏创作成一道美食，也能证明这个国家食谱众多，不象某大嘤。
顾一凡唯独留下了生牛肉没有吃，他实在不喜欢生食。
主食是海虹蛤蜊意大利面加之几个方形的菠菜面饺子，忽略绿油油的颜色，牛肉馅料配上黄油，微甜，但不难吃。
只不过，顾一凡主食都吃完了，诸葛大圣跟苏薇薇面前的凉菜还没有动。
“咳咳，你们是不是边吃边聊？”顾一凡插话。
“诶呀，小凡乖，姐姐现在还不饿，你把姐姐的吃掉好了。”
苏薇薇正沉浸在见到偶象的兴奋中，哪有胃口品尝佳肴，将自己碟子直接推到顾一凡面前，还顺手捏了一下顾一凡的脸颊。
就是这样的无心之举，落入对面诸葛大圣的眼中。
顾一凡身体一僵，他留意到诸葛大圣的眼神多出了些怪异。
不好，似乎被察觉了呢。
“小凡说的对，先吃饭吧。”
“咱们交流经验的机会还有很多。”诸葛大圣深深看了眼两人。
觉得他们关系，似乎不仅限于朋友那么简单。
眼看诸葛大圣发话，苏薇薇立刻乖巧答应下来。
“好，那咱们先吃饭吧。”
说着，她就打算把推给顾一凡的前菜拿回来。
“诶，等一下，你自己不吃给我的。”顾一凡立刻保护食物。
好你只屑狐狸，拿给他的还能拿回来？
顾一凡吃完主食，也才稍稍垫了个底，还饿着呢。
苏薇薇改变了造型后，性格也不象是之前那样，完全是两副面孔。
多出了些俏皮，似乎有释放天性的迹象。
“哇！小凡你好狠的心，舍得饿着姐姐啊。”苏薇薇美眸瞪大，跟顾一凡争抢起来。
“不给不给，其实不好吃，我帮你解决一下。”顾一凡趁机将羊肉馅饼塞进嘴里，口齿模糊不清说。
“呐，还给你。”
苏薇薇看着只剩沙律跟生牛肉的盘子，气的磨牙。
气鼓鼓瞪向顾一凡，颇有一种小狐狸呲牙咧嘴示威的感觉。
可惜在‘偶象’面前，又没办法发火，苏薇薇只好眯起狐狸眼，素手悄然伸到桌下。
“你干嘛”
顾一凡察觉苏薇薇伸向他腰间的手，灵活一躲，像只泥鳅一般，嘿，掐不着。
两人这副亲昵动作，落入诸葛大圣眼中。
诸葛大圣眉头微微皱了一下。
怎么有种看年轻的‘老公’，被更年轻的漂亮女生调戏的感觉。
冷静一些，诸葛大圣告诫自己，这是现实。
她轻咳一声打断两人。
“薇薇啊。”
苏薇薇用眼神威胁着顾一凡，让他不许躲，总算是捏到顾一凡腰间软肉。
顾一凡耸耸肩，反正馅饼已经进肚子里了，随便吧。
有本事打死我！
果然，苏薇薇这只狐狸精又舍不得真掐，但就这么放过顾一凡又不乐意，便轻轻拧了一下，才算出气。
听到诸葛大圣的呼唤，苏薇薇扭过倩丽妩媚的小脸，见诸葛大圣眼神。
俏脸一红，连忙恢复淑女姿态。
“抱歉大圣姐，我跟小凡打闹习惯了。”
“没事，年轻人嘛。”
诸葛大圣的笑容意味深长。
“薇薇你跟小凡认识很久了吧？”诸葛大圣优雅的用叉子叉起沙律，送入口中问。
“恩。”苏薇薇笑魇如花，并没有察觉诸葛大圣的‘潜在威胁’。
诸葛大圣很漂亮，加之那抹贵气，比普通女孩更有气质，但她跟顾一凡年龄相差太大了。
苏薇薇才没有警觉。
“我们从小就一起长大的，认识已经十几年了。”
顾一凡却心里暗道不妙，诸葛大圣的微表情，他很熟悉。
只有在‘审问’时，她才会这样。
“怪不得，你们关系这么好。”诸葛大圣似笑非笑看了顾一凡一眼。
哟，还是青梅竹马呢。
这顿饭吃的顾一凡如坐针毯倒算不上。
但多少有些不太适应。
主要是诸葛大圣的目光。
让顾一凡有种，自己带着外面养的狐狸精，来正宫娘娘面前耀武扬威的错觉。
嗯，谁让苏薇薇太象狐狸精了。
顾一凡也有些奇怪。
苏薇薇平时在外人面前，都是知性优雅的模样，也不会跟他太过于亲密。
而是扮演一个温柔姐姐的角色。
比方说上次跟公寓众人聚餐。
怎么今天变了样子。
要不是这样，顾一凡也不会放心让两女一起吃饭来着。
这时，诸葛大圣包里的手机铃声响起。
她拿出来一看，柳眉微蹙。
“抱歉，我去一趟洗手间。”
诸葛大圣起身，匆匆走向洗手间。
顾一凡有些好奇，谁打来的电话？
还真是及时。
要不然诸葛大圣再问几句，说不定一场修罗场就要出现了。
“还看呢。”
苏薇薇声音在顾一凡耳边响起，她偷偷向顾一凡耳垂吹风。
顾一凡一打激灵，扭头见苏狐狸正歪头笑盈盈看来。
“什么？”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看诸葛律师吧。”苏薇薇哼了一声。
谁让诸葛大圣穿的是包臀裤呢，圆月般的弧线，确实很吸引人眼球。
苏薇薇有些吃味了，贴到顾一凡身边轻轻吐息道，“想看啊，姐姐也可以传给你看哦。”
顾一凡脑海中，顿时浮现苏薇薇那婀挪身段穿上紧身裤，或者包臀连衣裙的模样。
有时候，想象力过于丰富也不太好。
“别闹，我是好奇诸葛律师给谁打电话呢。”顾一凡躲开苏薇薇。
“薇薇姐，你今天怎么跟之前不一样了。”顾一凡试探问。
“哪里不一样了？”苏薇薇用勺子舀起裹着奶油蛋黄酱的牛肉丸送入口中，又舔掉嘴唇上的奶油，那一抹妩媚，风情万种。
“你说呢。”顾一凡反问。
“那位知性大方的薇薇律师去哪了？”
听顾一凡调侃，苏薇薇俏脸一红。
她确实有些变了。
苏薇薇自己也能察觉到，而她的变化跟顾一凡也脱不开关系。
在顾一凡回来前，苏薇薇其实是有些极端的，她封闭了真实的自己，象是孤芳自赏，高傲且冷漠的去看待别人。
不去接受，也不想让别人真正走入她的内心。
这点从她会用恶趣味去捉弄那些追求者，也可以看出来。
那些男人，只是喜欢那个知性美丽的薇薇律师，喜欢她塑造出来的伪装罢了。
而不是真正的她，真正的苏薇薇！
别忘了。
苏薇薇是一名律师，律师不光要知晓法律，更要懂得心理学。
他们根本不了解她的曾经，却竟然大言不惭的说喜欢她。
无非是因为她的容貌跟身材而已。
可笑又浅薄。
根本比不上她的一凡弟弟万分之一！
这是曾经苏薇薇的心路历程。
如果继续演变下去，或许她会越来越极端，封闭自己，不去跟外界来往。
更不愿意让任何人，窥视到她真正内心深处。
可这时，顾一凡回来了。
他是唯一一个苏薇薇坚定选择的人，因为他也曾经，坚定选择过苏薇薇。
她封闭的内心，多出了一扇门。
顾一凡就是那个唯一拥有钥匙的人。
如果两人关系变得生疏，或许苏薇薇也不会变化这么大。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记忆中的白月光，是无法替代的。’
就算白月光本人都不行。
但两人关系日益亲近，顾一凡打开了苏薇薇内心尘封多年，已经落灰的门锁。
从苏薇薇下定决心，改变了造型，换了发色开始。
真实的苏薇薇就逐渐开始跟外人眼中那个知性温柔，落落大方的薇薇律师开始重合。
毕竟，人是会变的。
苏薇薇当然不会直接对顾一凡说。
——笨蛋，是因为你回来了，所以我才逐渐改变自己。
这样说出来太羞人了。
苏薇薇就算在顾一凡面前很大胆，言语会象狐狸不断扫着蓬松白尾巴，去诱惑他，挑逗他。
但也说不出口呢。
所以她莞尔一笑，用饱含诱惑的语气轻声道，“那你亲我一口，我就告诉你～”
顾一凡目光跟苏薇薇狡黠的眼眸对视。
默默撇过头，将屑狐狸从脸前推开。
苏薇薇一怔，随后瞪大美眸，张牙舞爪，“你这是什么意思！”
顾一凡不屑，“我亲了你也不会告诉我，我才不上当呢。”
苏薇薇愣了一下，反倒安静下来，笑眯眯拉起顾一凡的手，跟她葱白玉指十指相扣，嫣然笑道，“恩呐，小凡变聪明了呢。”
顾一凡注意到，苏薇薇白淅手指有些空荡荡的，似乎少了点装饰品。
下次，或许可以送给她一枚戒指？
但这样不会让本就有些狂妄的‘狐狸精’更加肆无忌惮吧。
“不说就算了。”
“姐姐当然说啦，不过要等小凡哪天晚上，留宿在姐姐公寓时候。”苏薇薇抛出了阳谋，就看顾一凡接不接了。
“不如今天晚上去我公寓做客，小花的猫猫还在哦。”
苏薇薇很喜欢附在顾一凡耳边说悄悄话，她唇膏的果香夹杂着香水的芬芳，能恰好钻入顾一凡鼻尖。
顾一凡其实挺心动的，不过还是摇摇头。
“下次吧，晚上查寝。”
“查寝”
苏薇薇表情逐渐古怪，最后忍不住‘噗’笑出来。
笑的前仰后合，不少顾客都朝这边看来。
不过见到苏薇薇，那些不满眼光都变成了惊艳，大美女总会有些特权。
“你笑什么。”顾一凡额头浮出黑线，恶狠狠道，“不许笑！”
“姐姐就笑。”
苏薇薇乐成这样的点在于。
她有时候会忘记，顾一凡还在上大学，是一名大学生。
明明已经身价上千万，却要因为查寝回宿舍，难道不好玩嘛。
片刻，苏薇薇总算笑累了。
她安静望着顾一凡，两人依旧十指相扣。
她突然问。
“那你，喜欢我什么样？”
苏薇薇把选择权交给了顾一凡，如果他想独享真实的她，苏薇薇还可以捡起从前的伪装。
苏薇薇狐狸眼灼灼有神。
顾一凡斟酌想了想，无奈叹气。
“好吧，还是现在的薇薇姐更好一些。”
以前的薇薇律师再温柔知性，也不是真正的她。
顾一凡更愿意让苏薇薇释放天性，去做她自己。
苏薇薇咬着嘴唇，眼神愈发温柔，她就知道。
她的小凡，会这样宠着她，让她去做自己的。
“那姐姐可就不客气了哦。”
苏薇薇悄悄伸出爪子，抢在顾一凡反应过来之前，偷走了他面前的罗马风味煎牛肉火腿。
“喂！”顾一凡呆了一下，暴怒，“把我的牛肉还给我”
“我才不呢，狐狸精也是肉食动物，小凡你想养姐姐，难道连肉都不舍得给姐姐吃吗。”苏薇薇振振有词。
“蠢狐狸。”
诸葛大圣回来时，见到顾一凡正跟苏薇薇幼稚的打嘴仗。
那一瞬间，诸葛大圣心中原本的复杂与吃味，都悄然消失了一些。
两人关系是亲昵了一些，但能有一段这样从小到大要好的关系，似乎也很让人向往。
“好了好了，败给你了再给你加一顿饭。”顾一凡败给了伶牙俐齿的苏薇薇，被迫在原本就有的，答应给她做的两顿饭上多加了一顿。
得，时间似乎更不够用了。
“大圣姐你回来了。”顾一凡推了一下苏薇薇，示意她收敛点。
苏薇薇俏脸红扑扑的，重新坐好。
“恩，如果大力也有个这样从小到大的玩伴就好了。”诸葛大圣感叹。
顾一凡想了想，“不过我觉得大力会觉得幼稚。”
这个诸葛大圣倒是很赞同，她莞尔一笑。
继续吃饭。
诸葛大圣没提电话的事，顾一凡也没问。
虽然心里多少有点好奇。
吃完饭，诸葛大圣又送苏薇薇回律所，顾一凡的车还停在附近。
“那我先走了，拜拜大圣姐。”苏薇薇冲诸葛大圣摆手道别，却不搭理顾一凡。
这副样子真实跟诺澜如出一辙，怪不得两人是好姐妹。
目送苏薇薇上楼，顾一凡也准备撤退。
下午倒是没事，不过他准备去找个小商品城，买点办公用品。
顺便给大师兄打个电话，告诉他办公地点已经选好了。
顾一凡现在走不开，正是用人之际，便准备委托一下大师兄来搞定办公室的布置。
另外，租下这么大一件办公室，总不能只有两个人办公吧，那也太奢侈了一些。
顾一凡便准备扩充一下员工，同时搞出动漫组，漫画创作出来的同时，改编成动画还能节省部分时间。
这样一来，需要的人手可就更多了。
等月底跟关谷去参加漫画论坛，得多找些漫画家来帮忙。
只要顾一凡给的够多，不愁找不到优秀员工。
“薇薇这个姑娘很不错呢。”
正当顾一凡打算开口告辞，诸葛大圣却突然开口道。
“诶？”
顾一凡一怔，从后视镜看到诸葛大圣平淡的表情。
“是挺好的，她在律所很受欢迎。”顾一凡有点不太确定诸葛大圣的意思。
“但我看，薇薇对你的态度，不仅仅只是要好朋友那么简单吧。”诸葛大圣斜了顾一凡一眼。
装糊涂是吧。
顾一凡：“”
诸葛大圣继续道，“薇薇是个好女孩，你可以跟她多发展发展。”
顾一凡一愣，什么情况，诸葛大圣怎么劝上他了。
“大圣姐你生气了？”顾一凡干巴巴道。
此时此刻，吕氏春秋也没用了。
“我生什么气。”诸葛大圣闻言，摇头恬静带着一丝幽叹道。
“咱们两个的关系，最多也只能止步于此。”
“我不想让大力懂事后，用异样目光看她的母亲。”
“薇薇是个好姑娘，别姑负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