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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3章 马叔的“农技推广”,培训农民掌握新技术

林舟那句“培养出第一批配得上它的新农人”,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在马叔和李瑞的心里激起了久久不散的涟漪。

李瑞眼中的火焰黯淡了半分,他那套基于区块链和大数据构建的完美闭环,第一次显露出了一个不属于技术范畴的脆弱接口。他可以追踪每一滴水,每一粒土,却无法量化一个六十岁老农心中根深蒂固的习惯。

而马叔,那张刻满风霜的脸上,忧虑与释然交织。他像一个经验丰富的老船长,在年轻大副描绘完星辰大海的航线后,冷静地指出了航线上那片最不起眼的、却也最致命的暗礁。

林舟把这个最棘手的问题,也是最关键的问题,交给了他。

“行。”马叔没有多余的话,只是长长地吐出一口气,仿佛要把心里的万千头绪都理顺,“你小子,画好了龙,点睛的活儿,又甩给我这个老头子了。”

他拿起桌上那张色彩斑斓的“藏宝图”,小心地卷好,像是卷起了一份沉甸甸的军令状。“图纸我拿走了。你跟李瑞,先把你们那套‘鸟语’系统搭起来。我去给你们找能听懂鸟语,还会说人话的‘翻译官’。”

说完,他没再看林舟,转身走出了这间像是刚经历过一场头脑风暴洗劫的办公室。门在他身后关上,也隔开了两个世界。一个是林舟和李瑞的,由数据和逻辑构成的未来世界;另一个,是马叔即将踏入的,由泥土和人情构成的现实世界。

马叔没有回家,也没有去省农业厅发号施令。他让司机把车直接开到了城郊的江北省农业大学。

秋日的校园里,金黄的银杏叶铺满了道路。马叔没有去行政楼找校领导,而是径直拐进了一栋不起眼的红砖小楼。楼门口挂着一块半旧的牌子——“土壤与植物营养学系”。

他要找的人叫陈望,是这所大学里最有名也最“怪”的教授。有名,是因为他手里的科研项目和发表在顶级期刊上的论文,能从一楼排到三楼。说他怪,是因为这位五十多岁的教授,除了上课和进实验室,几乎不与外界打交道,对任何行政会议和应酬都深恶痛绝,是个典型的学院派“老学究”。

马叔在三楼一间半开着门的实验室门口找到了陈望。

陈教授正戴着老花镜,用镊子小心翼翼地夹着一片植物叶片,放到显微镜下观察。他身材清瘦,头发花白但梳理得一丝不苟,白大褂上连一个褶皱都找不到。

“陈教授。”马叔站在门口,没有进去,只是笑着打了声招呼。

陈望像是没听见,眼睛依旧盯着目镜,手上微微调整着焦距。

马叔也不恼,就那么靠在门框上,自顾自地说:“我刚从一个地方过来,那里的农民,还在用牛粪当宝贝。可他们不知道,那牛粪没发酵好,烧得地里新出的苗根都烂了。他们还以为是老天爷不赏饭吃。”

陈望调整焦距的手,几不可查地顿了一下。

“还有个村,为了杀虫,把好几种农药混在一起用,觉得这样劲儿大。结果虫是死了,他们种出来的西瓜,送到城里一检测,农残超标十几倍,一车瓜全倒进了垃圾场。一家人半年的辛苦,全打了水漂。”

马叔的声音很平淡,像是在说一件跟自己毫不相干的闲事。

实验室里,陈望终于缓缓抬起了头,扶了扶鼻梁上的老花镜,镜片后的目光落在马叔身上,带着几分审视。“马副主任,你找我,应该不只是为了给我讲故事吧?”

“当然不是。”马叔走进去,从口袋里掏出那张卷起来的“藏宝图”,在陈望那张摆满了瓶瓶罐罐的实验台旁,小心地展开。

“我来,是想请你看看,咱们江北这片地,到底能金贵到什么程度。”

当陈望的目光落到那张地图上时,他那张古井无波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明显的情绪波动。他的手指近乎颤抖地抚过那些色块,嘴里喃喃自语:“有机质45……这怎么可能?这是松嫩平原核心区的黑土标准……还有这里,ph值68,富硒……这是顶级的茶叶产区才有的数据。这……”

“这是林舟那个‘碧水蓝天’工程干出来的。”马叔言简意赅,“我们把地和水,都收拾干净了。现在,这片土地,配得上种出全国最好的东西。但问题是,我们的人,配不上这片地。”

陈望沉默了。他一辈子都在跟土壤和数据打交道,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这张图背后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他过去所有发表在期刊上的、关于理想化种植模型的论文,都有了成为现实的土壤。

“我需要你,陈教授。”马叔的语气变得郑重,“我需要你,还有你们系里最顶尖的专家,跟我一起下到田里去。不是去考察,不是去采样。是去当老师,去手把手地教那些农民,怎么伺候好这片金贵的土地。”

“下乡?”陈望皱起了眉头,“马主任,我们的精力有限,搞科研,写报告,都排满了。我们可以编写一本技术手册,你们发下去就行。”

“手册?”马叔笑了,“陈教授,你的手册写得再好,能比《天气预报》写得好吗?可村里的老农,宁可相信自己关节炎的疼痛,也不信电视里那个。为什么?因为他的关节,疼了几十年,没错过一次。你的手册,对他们来说,就是一张废纸。他们只信自己眼睛看到的,手上摸到的。”

马叔的目光直视着陈望:“你的那些论文,我看不懂,但我觉得它们是宝贝。可这些宝贝现在都锁在保险柜里。农民们拿着金饭碗,还在讨饭吃。你不觉得憋屈吗?”

“你跟我去,我保证,不出半年,你论文里的每一个字,都会变成地里长出来的粮食,变成农民口袋里响当当的票子。到时候,你不是陈教授,你是财神爷。”

财神爷。

这个俗不可耐的词,从马叔嘴里说出来,却让陈望这个清高了一辈子的知识分子,心底某个地方,被重重地触动了。

一个星期后,江北省北部,黑土平原的边缘,一个叫“泥湾村”的地方。

这里曾是省内一个污染大户——红星化工厂的下游。过去二十年,工厂排出的工业废水,把村子周围的土地染得五颜六色,种出来的庄稼都带着一股怪味。

如今,化工厂早已关停,“碧水蓝天”工程重点对这里的土壤和水系进行了修复。泥湾村的土地,正在林舟的沙盘推演中,慢慢变成那片诱人的“金黄色”。

村委会大院里,几十个村民围成一圈,交头接耳,对着院子中央几个穿着白大褂、看起来文质彬彬的“城里人”指指点点。

陈望和他带来的三个博士生,被这些目光看得浑身不自在。他们习惯了安静的实验室,何曾见过这种阵仗。

“都静一静!”马叔站在一张板凳上,用一个铁皮喇叭喊道,“乡亲们,今天请大家来,是天大的好事!这几位,是省农业大学的教授,是专门研究怎么让地里长出金疙瘩的专家!从今天起,他们就在咱们村住下了,手把手教大家用新法子种地!”

人群里一阵骚动,但更多的是怀疑。

一个叼着旱烟杆的老农,是村里种地的一把好手,人称“王老蔫”,他把烟锅在鞋底上磕了磕,扬声问道:“马主任,不是我们不信你。可我们祖祖辈辈都这么种地,也没见饿死。这几位先生,看着白白净净的,怕是连锄头都没摸过吧?他们教我们种地?别到时候把咱们的地给种废了。”

一阵哄笑声响起。陈望的一个年轻博士生脸涨得通红,忍不住反驳:“我们是根据科学数据……你们的传统种植方式,会造成土壤板结和肥力流失……”

“啥叫板结?啥叫肥力流失?”王老蔫一脸茫然,周围的村民也都是一头雾水。

眼看就要冷场,马叔不慌不忙地跳下板凳,走到王老蔫跟前,拿起他那根用了几十年的黄铜烟杆。

“老蔫叔,你这烟杆,是不是抽久了,里面就得积一层厚厚的烟油?”

“那可不,得拿根铁丝捅捅才通气。”王老-蔫答道。

“地也一样。”马叔从地上抓起一把土,“你们年年上一样的化肥,就跟你天天抽一样的旱烟,这地啊,里面也结了一层‘烟油’,喘不过气了。这就叫‘板结’。地都喘不过气了,它能有劲儿长庄稼吗?”

这么一说,王老蔫和周围的村民瞬间就懂了。

马叔又指着那个博士生:“这位小教授说的‘肥力流失’,更好懂。就好比你炖一锅肉,光放盐,不放别的料,那肉能香吗?你们光上一种肥,地里的‘味道’就淡了,长出来的东西自然就没后劲了。”

陈望站在一旁,看着马叔用最土的比喻,轻而易举地化解了他们这些专家和农民之间的那堵墙,眼神里流露出一丝复杂的钦佩。他第一次意识到,从实验室到田埂,中间隔着的,原来不是知识的鸿沟,而是话语的艺术。

“行了,道理不白话了。”马叔拍了拍手,“是骡子是马,拉出来遛遛。老蔫叔,听说你家那二亩地的玉米,最近闹蚜虫闹得厉害,药打了几遍都不管用,是不是?”

王老蔫脸色一沉,点了点头:“可不是,那黑乎乎的小虫子,跟有鬼附身一样,打不死。”

“陈教授,”马叔回头看向陈望,“露一手的机会来了。”

陈望推了推眼镜,走到那片玉米地。他蹲下身,仔细观察了一阵,又捻了捻叶片上的虫子,对身后的博士生说了几个拉丁文学名。

博士生从带来的一个箱子里,拿出了一个玻璃瓶,瓶子里装着许多小米粒大小的、背上有七个黑点的红色小甲虫。

“这是……瓢虫?”王老蔫认出来了,“这玩意儿有啥用?”

陈望清了清嗓子,正准备从生物链的角度开始阐述。

马叔抢先一步,把瓶子拿过来,笑着对王老蔫说:“老蔫叔,咱们今天不打药,咱们请‘救兵’。这叫‘七星瓢虫’,是专门吃蚜虫的‘老虎’。一只老虎,一天能吃掉一百多只蚜虫。咱们把这几千只‘小老虎’往地里一放,你等着瞧好戏就行。”

在村民们将信将疑的目光中,那些“小老虎”被放进了玉米地。

三天后,王老蔫急匆匆地跑进村委会,脸上带着一种见了鬼的表情,一把拉住正在和陈望研究土壤样本的马叔。

“马主任!陈教授!神了!真神了!”

马叔和陈望赶到地头,只见那片原本被蚜虫覆盖得黑乎乎的玉米叶,竟然干净了不少,叶片下,随处可见正在大快朵颐的七星瓢虫。

王老蔫激动得搓着手,看着陈望的眼神,已经从怀疑,变成了敬畏。他转身跑回家,没一会儿,抱着两个比人头还大的冬瓜跑了回来,硬是塞到陈望怀里。

“教授……俺没啥好东西……这瓜,自家留的种,甜!你尝尝!你可真是……活神仙!”

陈望抱着两个沉甸甸的大冬瓜,感受着上面还带着的田间的温度,看着王老蔫那张淳朴又真诚的脸,一时间竟有些手足无措。他这辈子收过无数的锦旗和证书,却从未有一刻,像现在这样,感觉到自己研究了一辈子的学问,是如此的踏实和滚烫。

正当所有人都沉浸在这份喜悦中时,一个年轻村民慌慌张张地从村子另一头跑了过来,脸色煞白。

“马主任!陈教授!不好了!你们快去看看吧!”

“怎么了?”马叔心里一紧。

“我们照着你们给的法子,新开辟的那片有机蔬菜试验田……出怪事了!”年轻人喘着粗气,声音里带着哭腔,“那些菜苗,叶子全黄了!不是虫害,也不是缺水,那叶子……那叶子就像生了锈一样,一片片地往下掉!看着……看着瘆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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