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发现舞姬不对劲的一瞬间,洛昭一个跳跃来到裴漱玉身边。
裴漱玉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到了,立马伸手抓着洛昭的骼膊,想把他护在身后,而后去看洛烟。
却发现本该在安静的坐在凳子上的洛烟不见了?
一同消失不见的还有洛宽景。
裴漱玉:“???”
她脸色一白,“烟烟?烟烟和王爷去哪儿了?”
洛昭淡定的拍了拍裴漱玉的骼膊,“母妃不必担心,洛烟和父王身边有人保护,他们没事。”
刚刚洛烟和他说,他留下来保护母妃,她则是去趁乱搞事情。
虽然洛昭不清楚洛烟要做什么,但看着她鬼精鬼精的眼神,就知道她又有什么鬼点子,反正有风梨和风荷保护她,不会有事,他也就没多管。
至于父王,那自然更不用担心了。
洛烟本来是没想做什么的,场上刺客那么多,刀剑无眼,要是她乱跑受伤了怎么办,但宴会开始之前,镇北王突然来找茬,让她非常不爽。
她怕给他怼破防了直接离开皇宫,就没有怼他。
但不代表她不会去找他麻烦,她可是最记仇的。
她要是不趁乱做点什么,那多可惜啊。
卫神医是个非常优秀的神医,她只是给他提供几个想法,他就能研究出来。
继痒痒粉,哭哭粉,笑笑粉之后,卫神医又研究出来一种非常恶心的毒粉,叫做口臭粉。
对,没错,口臭粉就是字面意思的那种口臭。
中药之后,只要开口,哪怕不说话,一米远都能闻到他嘴巴里的味道。
死老头子,让你嘴巴臭来找父王的岔,这次让你真口臭。
洛烟在风梨二人的保护下,悄无声息来到镇北王府这边,打算找个机会给他下药。
镇北王在发现刺客出现的时候,心里也是一惊,第一反应是秦王搞出来的。
但仔细想想又觉得不太可能,秦王为什么要作死安排刺客?
根本就没有这个必要。
就算是为了太子,也不会选择这个时机安排刺客刺杀皇帝。
在他的印象里,秦王不会这么愚蠢。
禁军和御林军把皇帝团团保护起来,刺客根本近不了身。
镇北王此时此刻很想拿出龟壳算一卦,但是不行,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真正的镇北王可不会算卦。
陷入思考中的镇北王没有发现,他这边的刺客很少。
就在他凝神思索之际,洛烟忽然从混乱的人潮中挣脱出来。
她的发丝有些凌乱,脸上满是惊慌失措,眼眸中含着一丝泪光。
“萧伯伯。” 洛烟提起裙摆,跌跌撞撞地朝镇北王跑来,脚步跟跄,仿佛下一秒就要摔倒在地。
“呜呜呜呜萧伯伯我好害怕啊。”
镇北王心里猛的一沉,从之前查到的事情来看,洛烟可不象是个单纯无害的小姑娘。
之前还想着她只是个小姑娘,并没有把她放在眼里。
但刚刚她那么的顺利替洛宽景解了围,是他小看她了。
想到这里,镇北王眼底掠过一丝冷冽,不动声色地侧身,看似要去扶洛烟,实则已经将手按在了趁乱从刺客手中夺得的剑上。
“长宁郡主,你怎么跑这来了,怎么不躲起来,你父王呢?” 他放缓了语气,声音却带着不易察觉的试探。
洛烟跑到他面前,扑过来想要抓住他的衣袖,可指尖却在即将触碰到他的衣物的瞬间,微微顿了一下。
就是这一瞬间的停顿,让镇北王心中的疑虑彻底化为了警剔。
他猛地抬手,不是去扶,而是扣住了洛烟的手腕,力道大得让她忍不住痛呼出声。
“长宁郡主。” 镇北王声音冰冷,“你父王呢,他为何不护着你?”
洛烟一听,眼里又涌出更多的泪水,声音颤斗,“我不知道,方才太乱了,我找不到我父王了,萧伯伯,你弄疼我了。”
就在她说话之际,一点点毒粉从她的指尖落在了镇北王手中。
刚刚她停顿的那一下,不是因为她后悔了,而是想让镇北王主动握住她的手腕。
毒粉只能接触皮肤或者吸入鼻子里才有效果,隔着衣物是没有效果的。
镇北王没有发现不对劲,但他的眉毛依旧是皱着的。
他松开洛烟的手,冷声道,“这里太乱了,刀剑无眼,你找个地方躲起来吧。”
“啊,好的,好的。”洛烟正愁怎么找机会离开呢,听到镇北王的这句话,都快要笑出声了,连忙提着裙子跑了。
镇北王立在原地,目光沉沉地看着洛烟仓皇离去的背影。
在看到她左顾右盼,小心翼翼的爬进了一个桌子底下后,心中那点疑虑打消了一些。
心机再沉,脑袋再聪明,嘴巴再厉害,也只是还未及笄的小姑娘,遇到刺客自然是紧张害怕的,方才那般慌不择路地跑到他这里,或许真的只是出于本能的求救,而非他所想的另有图谋。
他未免太过谨慎,竟对一个半大的孩子疑神疑鬼。
镇北王压下心头的杂念。
此刻殿内厮杀仍在,刺客依旧在疯狂冲击,不少文武百官和侍卫都已负伤,局势尚未完全明朗。
他身为镇北王,手握兵权,武功高强,应该要主动去护驾,杀刺客。
这般想着,镇北王彻底收回了视线,不再去关注洛烟。
他握紧手中的长剑,目光如鹰隼般扫过混乱的战场,随即朝身旁心腹看了眼,给他使了个眼色后朝殿内杀了过去。
萧渡护着惊慌失措的林侧妃,把刚刚洛烟来找镇北王那一幕收尽眼底。
他嘴角不经意间勾起一抹淡笑,但又很快消失不见。
他可不信洛烟会和秦王走散,她可从来不都是个简单的小丫头,若是因为她的年龄而放松警剔,那么可能就会倒大霉。
皇帝不可能看到这么多大臣们都死在刺客手中,就让一半御林军去保护臣子们和他们的家眷。
“母妃,你在这里躲着,我去帮父王。”萧渡见状,快速把林侧妃送到御林军保护之地。
林侧妃一听,猛的抓住他的手,担忧道,“渡儿,你别去。”
“母妃放心,我不会有事的。”萧渡宽慰了林侧妃一句,就转身离开。
桌布之下,洛烟老神在在,眼底哪里还有半分怯懦与惊慌,只剩下一片冷静的算计。
方才那番左顾右盼与钻桌底的动作,不过是演给镇北王看的戏码。
她算准了镇北王哪怕心思非常缜密,却也会因她的年纪而放松警剔,这才故意做足了害怕的模样,让他彻底放下对自己的怀疑。
洛烟抬手柄刚刚因为着急跑路而歪掉的发簪戴整齐,唇角微微勾起。
好戏,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