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赵峥的提问,曹国祥他们三人交换了一下眼神,并没有贸然回答,而是谨慎的措辞起来。
实际上,如何跟观察者接触,跟他能说什么、不能说什么,都是经过地联幕后智囊团的行为学家、心理学家深入分析过的,甚至还会根据观察者干了什么、有什么反应而不断的调整。
就象上次不让观察者玩银杏叶导致他产生了小情绪,一气之下在柴达木沙漠中搞出一座庞大的柴达木生产基地来,自己制造各种危险的科幻装备来玩的后遗症,就是需要他们严格避免的。
智囊团分析过,观察者虽然模仿人类的行为举止、心理语气模仿的很好,态度也一直表现的也很温和友善。
但在前期的接触中却可以看得出来,他对人类文明或者说对东大始终持有着一种,高等文明对低等文明居高临下的“宠溺”感。
可能用“宠溺”这个词不太恰当,换种便于理解的说法就是,一个资深猫奴在路边发现了一只刚满月的三花小鼻嘎跌跌撞撞向自己跑来,让人会不自觉的停下来咪咪咪的撸上一把,再投喂点猫条、罐头、火腿肠什么的。
虽然这的确说明观察者对人类似乎没有什么恶意,但也并不能说明对方就真的具有什么善意。
最好的结果,也许对方只是一时对人类产生了兴趣,玩够了就起身拍拍屁股离开,而那些科技技术就是对方投喂给人类的“猫条”也说不定。
但最坏的结果,有可能就是对方用“猫条”降低了他们的警剔,获取了足够的信任后将人类文明拐至隐蔽处,来一场满足其邪恶虐杀癖好的折磨也说不定。
所以在自身实力不足以抵抗危险的情况下,跟外星文明打交道再怎么警剔也不为过。
赵峥对此也不以为意,不等他们回答就自顾自的用一个小型3d投影设备,在茶桌上方投影出了太阳系的影象。
并开始讲解“宛渠国”,也就是提亚马特文明的来历,以及数十亿年前那场惨烈的文明毁灭大战,还有尼比鲁文明、提亚马特行星的卫星“金古”与地球,火星、地球与月球的前世今生,等一系列的故事。
“——地球,与我们的母星提亚马特行星,是同根同源的存在。”
“所以作为提亚马特文明最后末裔的我们,一致认为受到母星爆炸的冲击,产生了轨道飘逸的过程中获取了海量母星海水的地球,一定能再次演化出跟我们类似的生命和文明,所以来到了地球轨道默默的守护着。”
众人都听傻了,拿着手机现场记录的小刘,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追问道:“那您岂不是已经生存了几十亿年?”
“你们该不会以为我是第一代的观察者吧?”
万年左右,但也不是能从几十亿年前,一直生存到现在的永生种生物。”
“虽然提亚马特号联合科考船,内部的空间足够容纳数量较多的人口,但是这支科考队离开母星展开星际科考的时候,可没想过母星会被彻底毁灭,甚至连殖民星都已经被摧毁的完全无法生存。”
“所以当时科考队里的人口数量并不多,而且还分成了十二支种族--和你们人类的所谓的“种族”概念不太一样,提亚马特文明是由十二个完全不同的高等智慧生物种族构成的,种族之间存在生殖隔离,无法互相通婚。”
“第一代的观察者们,只能通过无视伦理的极限繁殖手段,尽可能的扩大族群增加个体数量,
并通过轮值休眠的方式来熬过地球无比漫长的环境变化期,也只是到‘最近”地球上才演化出了高等生物族群,高等智慧生物出现的时间,更是短的超乎你们想象。”
“而一代又一代的观察者,早已在这个等待的过程中彻底的失去了活力,长时间的休眠并不是没有代价的。就连我,也不能算是真正意义上的‘生物”,而仅仅只是提亚马特文明最后一个,还能维持意识清醒的‘生命”。”
“为了能坚持更长的时间,我将我的意识上载到了一个能够保存我记忆的设备之中,每隔一段时间会自动被唤醒,来观察一下地球上的文明演化进程,如果还没有达到适合我接触的程度,就再次进行休眠。”
赵峥描述出了一种平静的宿命感:“说实话,我现在也不太能确定,我自认为清醒的‘意识”究竟是真正的我自己,还是只不过是一个每隔一段时间,会被唤醒的‘记忆”片段或者说设置好的程序”。”
“可是你这么做的自的是什么呢?”
曹国祥忍不住道:“人类是你创造出来的?你是我们人类的“造物主”,也就是所谓的神?”
“不,前代观察者在地球的历史上,进行过的各种创造文明、培育生命的尝试就不提了,在地球上的不同时期、不同地区,天折过的文明种子也不是一个两个,但那些都跟你们人类没有太大的关系。”
“只能说,你们这一代人类文明,的确是地球的原生物种演化来的,你们所谓的‘造物主”反而是你们的前代文明,属于我这一支提亚马特种族培养的衍生文明,也就是你们各种神话传说之中所谓的“神”。”
“但很可惜是,我的任务也失败了,没能成功复现我们的种族和文明,等我彻底失去意识活力,也许就是提亚马特文明的最后终结吧,所以非要说我的“目的”那就是没有目的,我现在仅仅只是一个单纯的观察者。”
赵峥笑了笑:“你们并不在我的任务清单之中,所以你们把我当成一个弥留之际的垂死老人,
最后回光返照的想再看看这个世界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