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凌眯起眼。那瘦高个右脸有道疤，正是赵霸天的亲侄子——专收黑市保护费的赵辉。

宋旭腿肚子开始发抖，萧凌却咧嘴一笑："啥规矩？

赵辉愣了下，突然大笑，回头对同伙说："这土包子跟我要横！而止，他猛地抽出腰间三角铁，"老子让你——"

话音未落，萧凌已经动了。

剩下四人同时扑来。萧凌后撤半步，侧身让过最先挥来的钢管，顺势抓住那人头发往下一按，膝盖重重顶在面门上。鼻血在空中划出弧线时，他已经旋身踹飞了第二个人的门牙。

宋旭缩在墙根，眼镜都吓歪了。萧凌甩了甩手上的血，蹲下来拍拍赵辉肿成猪头的脸："回去告诉赵霸天——"

他凑近对方鲜血淋漓的耳朵，轻声道："青禾村萧凌，明天亲自去还他利息。

远处传来哨声，黑市瞬间作鸟兽散。萧凌拽起瘫软的宋旭，顺手从赵辉兜里摸回被抢的钱："走！公安来了！

两人推着板车狂奔出巷子时，夕阳正把县机械厂的大烟囱染成血色。你、你刚才那几下"

板车轱辘碾过土路，惊飞一群麻雀。远处青禾村的轮廓渐渐清淅，而更远处，赵霸天的四合院已经亮起了猩红的灯笼。

板车轱辘碾过县机械厂后墙的煤渣路，宋旭的眼镜片上全是汗雾，两条腿软得象煮烂的面条。身后的哨声渐渐远了，萧凌却突然拽住板车，一个急拐弯钻进条窄巷。

宋旭瘫坐在地上，手指抖得解不开棉袄扣子："萧、萧凌你刚才那身手"

萧凌没搭理他，从板车底下抽出条麻绳，三两下把两只挣扎的青羊重新捆紧。羊蹄子踢起的灰尘在夕阳里打着旋，远处飘来一阵炖肉的香味。

宋旭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拽着后领提溜起来。两人拖着板车绕到饭店后门，恰巧撞见个穿中山装的中年男人在卸白菜。那人一抬头，金丝眼镜后面的小眼睛立刻黏在了青羊身上。

萧凌打量着他洗得发白的中山装和锃亮的皮鞋："您是？

宋旭的眼镜片唰地亮了。国营饭店！那可是拿粮票都排不上号的地方！

巷子口突然传来一阵嘈杂，几个红袖箍晃了过去。

十分钟后，萧凌书着厚厚一沓钞票走出饭店后门。宋旭怀里还抱着个油纸包，里面是徐建硬塞给他们的五个肉包子，热乎的油渍已经渗到了纸外。

萧凌把钞票分成两叠，甩给宋旭薄的那份："封口费。

暮色渐浓，两个少年的影子被路灯拉得老长。远处赵霸天的四合院亮着猩红的灯笼，而更远处，黑黝黝的群山像蹲伏的巨兽，藏着数不清的宝贝。

萧凌把剩下的包子全塞进嘴里，肉汁顺着嘴角流下来。他抹了把脸，眼睛亮得吓人：

宋旭突然觉得，这个曾经懦弱的同村少年，此刻象极了一匹嗅到血腥味的狼。

萧凌把八十五块钱拍在炕桌上时，李婉娘手里的针线筐"咣当"掉在了地上。

萧峰拄着拐杖凑过来，瘸腿激动得直打颤："够还赵霸天一半利息了！

李婉娘嚼着半年没尝过的肉馅，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宋旭站在门口，眼镜片上全是雾气，怀里还抱着徐建送的半斤猪油。

第二天天还没亮，黑石滩的雾气像牛奶般浓稠。萧凌踩着露水走在前面，猎枪背带勒进肩膀的肌肉里。宋旭深一脚浅一脚跟着，裤腿被荆棘划开好几道口子。

萧凌突然蹲下身，手指碾了碾泥地上的爪印："新鲜的，不超过两小时。向雾气深处，"带着崽子。

宋旭的腿肚子立刻转起筋来。